姜文谈“第五代导演”：我一直很难接受这个说法

姜文不改随性本色，畅聊自己的电影生涯和创作心得

日前，姜文带着《邪不压正》参展多伦多电影节，在电影节官方主办的大师班上，姜文不改随性本色，畅聊自己的电影生涯和创作心得。当主持人问到他和张艺谋、陈凯歌等第五代导演当初是如何改变中国电影的，姜文直言，我不知道中国有没有第五代这件事，我一直不认为是可以用代来衡量创作者。当然，我也听说这是为了表述方便，但对我来说，一直很难接受这个说法。

姜文认为，电影是由不同的人拍的，尽管他们是一代，恐怕也有不一样的做法。不过，他也表示，每一代电影能做的都很有限，因为太过创新观众就会看不懂，所以所谓的新只是换了新衣服而已。他举例二战后法国、德国、意大利发起的新电影运动，（他们）做到一定程度都会停在那儿，观众成长起来以后发现，他们其实没比上一代新到那儿去。或者说不是观众的问题，是人类不可能进化得那么快。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看80年前的电影还把它当成经典的原因。它不是文学，当然文学也有这问题。

谈到自己的电影启蒙，姜文透露小时候特别爱看打仗的电影，对小孩来说，打仗的电影最让人兴奋。因为我不知道那是假的，我以为是真的。当然有时候也会让我觉得很恐怖。他点名了两部电影，《平原游击队》和《南征北战》，透露自己曾一度上瘾到追着到不同影院看。后来看了约翰韦恩的西部片，姜文才惊觉，《平原游击队》和西部片非常相似。

姜文的电影一直富有动感，节奏很快，最新的《邪不压正》也是如此。当主持人问到这个问题，姜文回忆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电影节奏快是25年前到东京做配光的时候。因为当时没有电脑，所有镜头要一个一个地调整，工作人员就问我为什么你的电影有这么多镜头，比成龙、李小龙的动作片剪接还多。之所以快，姜文说了两点原因，一是电影时长有限，他有很多故事要讲，所以要快。第二则是年轻时受了西班牙等国外电影的触动，二十三四岁的时候去西班牙参加电影节，所有的电影节奏都特别快，都砸在心里，和当时的中国电影截然不同，姜文说那个时候心里就产生了一个念头，我以后坚决不能再拍这种慢节奏的电影。我一定要有一天，让一个外国记者问我，姜文你的电影怎么拍得这么快。

近年来，中国电影市场蓬勃发展，单片票房也屡屡让国外同行惊叹。但是，中国商业类型片却鲜少在墙外开花。问及原因，姜文表示自己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，不过他认为，能够同时打开本国和国际市场的电影太少，连《圣经》都做不到。但他认为这未必是坏事，以前好莱坞喜欢的中国也喜欢，现在也不是这样了。我觉得这也不是坏事，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自我需求。

至于创作者要面临的审查问题，姜文举了好莱坞著名导演比利怀尔德的例子。他是一个德国人，后来四五十、五六十年代在好莱坞拍了很多好电影。他也很痛苦，居然在当时的好莱坞还有人审他的片子。姜文直言他不喜欢被审查，但是现实如此，自己唯一能做就是不作自我审查，一个最好的办法就是我写剧本的时候，假装没有人审我，假装我怎么写就能怎么拍就完了。